管虎:“我非常钦佩你这么年轻,却能够选择这样一个题材,现在年轻导演大多都是犯罪、青春之类的,你不负历史,历史也不会负你。”
蒋雯丽:“我刚才在想如果你可以找到范伟老师,我愿意演你这个戏。”
王小帅:“现在好多的项目因为担心市场,担心很多,就找比较时尚的,比如说黑色幽默、荒诞、喜剧,怕将来别人不接受。……实际上纯粹一点更好,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,不要以为大家喜欢看就去硬改。”
方励:“因为我跑的地方多,其实你在平原地带,反而要花更多精力,我真的是给你一个建议,多跑跑景,有好的地方,湘西、广西十万大山、云南、贵州、四川,这五个省。”
焦雄屏:“唯一比较担心的是你现在拿出来的画面和参考的作品,感觉是8000万的作品,不太是你原来的800万和1200万那么容易处理的。”
终审评委王小帅、管虎、蒋雯丽、焦雄屏
2019中国济南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融创会,从8号结束距今,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。七天过去,青年电影人在项目路演上意气风发、侃侃而谈的风采还历历在目,终审评委在路演现场给予青年电影人的建议和鼓励仍犹在耳边。
今年是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在创投环节革新的第一年,将以往单一针对导演的创投平台,升级为汇聚导演、编剧、制片人三位一体、互通有无的融创平台。
参加“映见时代——致敬现实主义电影”主题论坛的嘉宾李睿珺导演认为:“这样会更精准,以前的创投都比较笼统,有的导演是自己写剧本,但是有的项目是制片人发起的,他找编剧先开发着,再寻找合适的导演,还有一种情况,他纯粹是一个编剧,写完剧本不知道哪个导演合适,哪个制片合适,现在有融创会这样一个平台,就可以让他们找到彼此需要的人,我觉得这个细分是对的。”
李睿珺导演
过去几年里,从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创投出来的项目不胜枚举。有些已制作完成,如季竹青导演的《加害者,被害人》、周全导演的《西小河的夏天》、仇晟导演的《郊区的鸟》、杨弋枢导演的《之子于归》、王晶导演的《长风镇》、顾晓刚导演的《春江水暖》;有些还在制作中,如罗艳导演的《1999》。
在今年首次变革的融创会上,入围青年电影人呈现出全新的创作特征和当下创作的困境。从终审评委口中,我们发现青年电影人创作中的某些症结和难题。而从青年电影人口中,我们发现他们创作上的某些共性与个性,和参与融创会后的某些调整与改变。
01想法:他们比以往更天马行空
今年融创会上,有一部充满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影片,名叫《我不是水怪》。
《我不是水怪》海报
这是何瑞博导演在追溯自己童年与父亲的关系,以及思考当下自己与孩子的关系中,写出的一个带有奇幻、浪漫与温情元素的故事。
故事讲的是一个因为缺失父爱而幻想变成水怪的小男孩儿,他和一个因为失去儿子而沉迷于造潜艇的怪大叔,两个人一块去世界尽头寻找水怪的故事,最后完成了彼此的救赎。
影片整体气质参考蒂姆·波顿的《大鱼》,看似装在了一个经典的成长故事模型里,但情感内核聚焦传统中国式家庭里的父子关系。这样一部成人童话在当下电影市场中非常稀缺,非常新颖,且极具挑战性。
何瑞博《我不是水怪》路演现场
颁奖典礼前,何瑞博和《徐娘半老》的导演李伟刚一起喝完酒,喝酒时还在想是不是应该离开电影这个行业。他计划12月份要自己做一点事,做自己能做的事,从没想过会在高峰会上获奖。没想到二十分钟后,何瑞博和他的《我不是水怪》获得最佳青年导演电影项目奖。
融创会结束后,何瑞博说:“《我不是水怪》在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能获得各位评审老师的认可,拿下最佳导演项目奖,对我而言意义重大。我们更加有信心完成一部全新视听体验的电影、一部独特的电影、一部市场稀缺的电影。这是一种坚定,让我更加坚信自己选择的这条路。”
《未来的信》,来自23岁的青年导演祝新。
《未来的信》海报
祝新《未来的信》路演现场
初看它是一个围绕家族展开的悬疑冒险,家人们在一个谎言的编织下步步为营,同过去的谜底一同抽丝剥茧。与此同时,导演在家人杜撰出来的部分生成一部处在全新维度的犯罪电影。
祝新《未来的信》项目约谈现场
项目约谈之后,段一郎聊了聊和资方的对接:“和资方的沟通,目前主动找到我的有两家,不算多,但这两家实力挺不错。我的想法是,对于主动找过来的资方,排在第一位,毕竟他们更喜欢我这个项目,彼此相爱最重要嘛!此外,我也在选一些靠谱的资方,主动去联系。当然也遇到一些资方,他们在约谈会上表现得异常感兴趣,但融创会结束后就
路演结束后不久,管虎导演接受采访时称:“今年这些项目中,让我惊讶的是出现了很多天马行空、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……这群青年创作者比我们发挥的更丰富多彩,比如《未来的信》,它实际上以意象营造出一种视角,还有《我不是水怪》,将魔幻写实发挥到极致。”
终审评委管虎
02
缺人: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一个制片人
今年融创会入围导演项目中,有一些是导演自己带着项目前来路演。相比拥有制片人的青年电影人,这些solo的导演显得对于寻找合作者非常迫切。
《明知山有虎》的导演段一郎便是只身前来,他没有制片人,也没参加过创投。
《明知山有虎》海报
段一郎写了这样一个故事,两个落魄的男人,互相隐瞒彼此的身份,一个是离婚的倒霉鬼,一个是刚出狱的强奸犯,他们一路向西,一路扯皮。
导演段一郎在写这个故事时,看到了《大佛普拉斯》,觉得现实主义创作不一定沉重,不一定严肃,而可以变得古怪可爱。此外,“冷面笑将”阿基·考里斯马基的作品也给了段一郎很多启发,让他决心用一种荒诞不禁的手法去讲述。
对没有制片人,也没有创投经验的段一郎来说,前期的路演培训对他起到了很大帮助。段一郎说:“去济南之前,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创投会新人,不确定如何陈述自己的项目,或者说不清楚该怎样向评委和各大资方推介自己的项目。这次培训,让我知道路演PPT该如何做,如何去讲。更重要的是,可以观看其他导演的路演,取长补短,改进自己的PPT以及路演话术。如果没有经过这次的培训,直接上台路演,我很难想象效果会怎样!!!”
段一郎《明知山有虎》路演培训试讲
段一郎《明知山有虎》路演现场
项目约谈之后,段一郎聊了聊和资方的对接:“和资方的沟通,目前主动找到我的有两家,不算多,但这两家实力挺不错。我的想法是,对于主动找过来的资方,排在第一位,毕竟他们更喜欢我这个项目,彼此相爱最重要嘛!此外,我也在选一些靠谱的资方,主动去联系。当然也遇到一些资方,他们在约谈会上表现得异常感兴趣,但融创会结束后就冷了。”
段一郎《明知山有虎》项目约谈现场
至于没有制片人的话题,段一郎还是绕不开,“现在最困难的应该是没有制片人,我不是一个特别自信的人,有时又特别理想主义,想法特单纯,制片经验也不够,在人际周旋方面表现得没那么顺利。再者,这些年上过一些当,开始变得谨小慎微。这是我的真实想法,也是一些同行朋友们普遍存在的心理问题。”同样没有制片人的,还有《徐娘半老》的导演李伟。
李伟本来想写当代北京年轻人的爱情故事,但一动笔就写成了一个中年女人的爱情故事。李伟母亲的生活感情经历给了他原型参考,让他决定塑造一个当代中年女性形象。
《徐娘半老》海报
故事讲的是在2019年夏天,一个来自五线城市的妈妈,她叫花姐,从山东来到北京给他儿子看孩子,他儿子叫小海,在这个过程中花姐和一个同社区的大叔老李产生了爱情,这个爱情被他儿子发现,儿子一路跟踪监视、阻挠反对,母子两人发生了对抗争执,这个妈妈被迫离开北京。
李伟《徐娘半老》路演现场
终审评委蒋雯丽
李伟在路演培训现场
李伟《徐娘半老》项目约谈现场
缺制片人,对于导演是一件棘手大事。今年融创会将导演、编剧、制片人汇聚一堂,便是希望可以让青年电影人互通有无,寻找到自己的合作拍档。
《我不是水怪》路演现场
终审评委焦雄屏
终审评委方励
另一部引起预算争议的,是屈志鑫导演的《谋杀白玉兰》。
《谋杀白玉兰》海报
屈志鑫《谋杀白玉兰》路演现场
终审评委王小帅
中国电影虽然处在寒冬之中,筹集资金比以往稍显困难。但是对于电影项目,青年电影人与前辈电影人在制作成本上产生分歧,终审评委们为了项目最终的成片效果和完成度考虑,对一些项目的预算提出异议。这确实引发当下青年电影人的思考,资本与创作互相绞合,如何平衡二者的关系,关乎影片最终质量。或许对于青年电影人,工业意识的提升显得尤为重要。
结:
2019中国济南吴天明青年电影高峰会融创会已完满结束,在这为期六天的高峰会上,入围青年电影人参与路演培训、项目路演、颁奖典礼、项目约谈。
对于青年电影人,这是最好的时代,又是最坏的时代,如今平台多,机会多,但电影产业仍不规范,青年电影人工业意识仍待提升。希望入围青年电影人在未来的每一步,都走得踏实稳妥。
你们的项目,我们电影院见!